第二天早上。
诺意站在马车边,瞪着她公主府的新成员:“你怎么来了?”
墨竹恭谨道:“奴才护送主子进宫。”
诺意不耐烦道:“你昨晚累了一夜了,不用补觉吗?”
昨夜她要轰墨竹走,他表示自己会找个地方蹲着的,不会打扰她也不会碍她的眼,说完就飞身上了房梁,把自己缩成一团。
诺意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,实在硬不下心肠,只好由得他,结果他就在房梁上蹲了一夜。
她刚刚说话没想那么多,话音刚落,就发现周围安静得可怕,身边的一大堆仆从和侍卫都低下了头,脸上飞红,还屏住呼吸,假装自己不存在。
只有公主府总管凑了过来,很认真很负责地问道:“公主殿下,要在彤史上记一笔吗?”
彤史,记录伺寝情况的本子。
诺意瞪了他一眼,扭头对墨竹道:“你现在就去睡觉,不可以跟着我进宫,这是命令。”
说完就撇下他,转身上了马车,催促车夫赶紧出发。
。
诺意坐在金碧辉煌的公主座驾里,心情很不好。
她重生之后,自以为跟皇帝诺远相处得挺好的。皇帝从来没在她面前摆过架子,他就如同一个普通的父亲那样,宠爱她,关心她,纵容她,满足她的种种愿望。
在与殷玉的亲事上,她几番推托拖延,他有过不满,也曾责备过她。
但就算是在开明的现代,父母们往往也会逼婚呢,这其实没有什么。
而且他就算不满,也就是说了几句重话,不曾直接下旨强制她与殷玉成亲。
只是,他忍了她的推托拖延,但当她明显地违背了他的心意时,他就忍不了了。
他所有宠爱的前提,是她的顺从听话。
说是让自己先回去想想,一天没到,他就动了手。
他才刚说过穆玄没有接受过宽容大度的正夫教养,不能容人,转头就立马送了个小侍过来碍他的眼,一点点缓冲也不给。
而且那墨竹若是能乖乖待在她后院里当个背景板,也能眼不见心不烦。
偏偏他仗着他的命令和暗卫身份,粘她粘得很紧,她若是任由他跟着进了宫,在她身边一直晃着,让穆玄看到了,岂不是就会让他心里难受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