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乾三分定,”一枚古铸的版铜币被抛起,随后落下途中被一道青影夺走,那抛出硬币的人影登时笑骂道,“胡闹!你可是当真以为我不敢关你不成?”
直瞧见那硬币被衔在交的狮牙间,然而那小兽却还生着鹿茸似的角,周身遍布细麟,正用蹄子哒哒哒敲着地,面对那青年伸过来的手,费劲的把脑袋努力仰高,避免嘴中的战利品被抢走。
“快给我。”
见此情景,那人也只好拉长了声,威胁道。
“…济木。”
察觉到其间的认真,那小兽呸一声将铜币吐出,一片平坦的圆弧状的眼珠却极为灵活的嵌进眼眶中,左右转动着,而后朝下看去,两条后腿一蹬,前蹄抬起。
它竟一副极是委屈的模样坐到了地上,惹得周遭人都忍俊不禁笑起来。
“诶哟,小哥,你这器灵可是难得一见的通灵,你便让它两分又如何?”
“您不知道,”垂下的辫子侧扎在一边,垂下的发尾微微晃动,磨蹭着带着银片的皮甲,那器灵主人苦笑出声,知道又有人给这顽劣家伙的可爱外表所迷惑了,“我方习得卦术不久,尚且算不上精通,它这是嫌我算的不准…”
他扶额叹道。
“…给它丢脸了,因而才不准我算。”
竟还有这般事,众人听得缘由笑声反而更上一层,又见这年轻人面善,生的俊朗可亲,因此还纷纷打趣儿上了,只见站在传驿柜台旁的人笑着招手道。
“你是要寻谁呀,不如我拿我的记事簿给你算一卦,保准没有。”
“那可不,可比你俩争一块铜币算得准。”
听得这话,那人也不执着于地上的铜币了,一脚踢开就朝这边走开,一边拱手一边道。
“那可就多谢了,我要找的人大约同我一般高,身型也相差几,诶,”他拍拍脑袋,“前段时间不是崇天宗有修士前来相助,我想问带队的那位师兄去向,我是…”
他似乎怕旁人以为自己有歹意,手探进衣襟里想找些什么。
“唉,不必了,”谁料到那柜台后的人摆摆手,示意他别多此一举,“唔,您要找的这位没同其他人一起,应当是出了南城门…”
他合上遍布细密光线的录本,耸了耸肩。
剩下的他也不知道了。
“如此,多谢了。”那边有两条路,一条通往边界领域,一条往上,是靠近关鸿门的属地,那生得一双下垂眼的青年拱手道,“我还真算了。”
这器修千恩万谢的同柜前的人道了别,眼瞧着他的身影消失了,一旁看热闹的同僚才凑过来好心的提醒。
“这录本可是不轻易给人查的,你可仔细点。”
“没事,这位来头不小,便是没有我们,他也能查到,做个顺水人情罢了。”
那衣袖上的暗纹,栩栩如生的神兽鼎灵…还有这年纪和打扮…
未来一宗之主于此,想查个录本轻而易举,你主动给是一回事,非叫人家拿出身份令牌来可就不一样了。
“还是你会来事…”同僚恍然大悟道,又凑过来看。嗯?这个记录前几日我值班时候也见人查了…”
他一思索就想起来了,那阵仗着实不小,数位修为高深的修士竟为其中一看着面嫩的修士马首是瞻。
然而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身着朱衣金绣,生的似女娥般明艳,身量却又将将处于青年与少年之间,少了几分雄雌莫辨,多了几分英气的人,只瞧着他谈吐不凡,气宇轩昂,露出的白皙小臂上有赤红的蛟尾纹路缠绕,直直蔓延到他颈部,那蛟龙活灵活现,隐生犄角,神态鲜妍,当他再仔细想看去时。
嘶———
那蛟龙好似被冒犯到一般,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啸声,竟是硬生生将他一个元婴修士震得喉头腥甜。
“不得礼,”那少年察觉到了,一手拢上自己的颈侧,那蛟龙纹身登时发出惺惺的低低吼声,等他再松开手,那蛟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,取而代之是一节生着嶙峋骨刺的脊,“管教不严,见谅。”
这话说的也没见得几分诚意在,然而方才看过身份令牌,心知这已经是对方给最大的面子和台阶了。
“碍碍,”这便是获得了万兽境古神遗泽的灵兽,果然名不虚传,台前的人擦擦额上的细汗,递过去了资料,“这可是您要找的人?”
瞧见了上面的影像,那人面上的老成持重登时一破。
“师兄…!”复而又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,那少年轻咳一声,“确是我要找的人…他往哪边走了?”
待将那人最后的行踪告知,不等他说完,那群人好似来时那般匆匆,只留了个尾音在空气中。
“南城门?多谢。”
“少主,这边可是有两条路…”
“我们朝这边去,师兄他再贪生怕死不过,怎会跑到边……”
再如何他就听不清,也记不得了。
顺手把旁边的风铸打开。
“宝地多逢贵啊,最近可真热闹。”
若是林天逸听到古辰安那厮背后这般诋毁他,怕是当场就被气的不打一处来,攥着对方要分出个高下胜负不可。
然而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