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急着走啊。你又无甚要紧的事可做……”</p>
说罢他向连霄道：</p>
“连霄，我想再听你讲讲楼夜锋当年的武功是如何厉害的……先前这么多年，我竟是从没关心过夜锋的武功进境，我这个主人做的实在是太失职了……”</p>
“…………”</p>
连霄欲言又止。</p>
“这个……主人您亲自问他不就行了，那些战绩他自己更清楚些吧……”</p>
“夜锋他面皮薄，不好意思自己说嘛。”</p>
连霄沉默了。</p>
他此刻真想让时间重新回到今日清晨，他觉得他怕是脑子坏了才接下了何岐给他的这个任务——被迫看主人他们秀了半天的恩爱就不说了，末了还得留下来吹别人的彩虹屁……</p>
他清了清嗓子，义正言辞：</p>
“主人，属下忽然想起来，属下的药炉里还炼着一锅回元丹……”</p>
裴年钰听罢一言不发，不急不躁地打开了石桌上装着梅子小酥的点心盒。</p>
“…………”</p>
裴年钰将点心盒往前推了推。</p>
“…………”</p>
连霄回身坐下，捻起一枚点心添进嘴里：那梅子小酥酥甜轻酸，滋味甚美。</p>
裴年钰见他吃着，又从旁边的炉子上拎起茶壶，亲自为连霄斟了一杯茶。</p>
连霄忙接过来：</p>
“主人！这使不得……属下自己来。”</p>
裴年钰笑眯眯地道：</p>
“你辛苦了。”</p>
连霄听得分明，所谓“辛苦了”自然是……吃了东西要干活，那才称得上主人给的这一杯辛苦茶。</p>
“咳……”</p>
连霄吃过之后，正襟危坐，开始讲那多年前的故事：</p>
“有一次，楼夜锋奉命去拦截前太子的一个影卫……”</p>
“只见楼夜锋连剑鞘都未出，一只回旋镖将对方耍得团团转……”</p>
“还有一次……”</p>
“…………”</p>
裴年钰听得是津津有味，而楼夜锋则是在旁边一脸尴尬。</p>
这……饶是他跟了主人十年，依然不知道主人此意为何。</p>
连霄讲完一段，停下来喝了杯热茶。裴年钰脑补着楼夜锋一人一剑在黑夜里穿梭如鬼魅的情状，心驰神往，一把回身抱住楼夜锋，星星眼：</p>
“夜锋你好厉害！当年你怎地没跟我说过这些！我到现在才知道……”</p>
楼夜锋苦笑了一下：</p>
“都是过去的事了，主人还提这些做甚……”</p>
裴年钰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，我只不过是提醒你，让你记住你曾经的那些功绩而已。我都还记得，你却快要忘了你当年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了。</p>
不过他自然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，只抱住他大大地亲了一口：</p>
“为什么不能提，夜锋你现在可是我的人，我得知道我的人是天下第一好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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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霄心中长叹一声：能不能让我走了……</p>
裴年钰终于放过了他，向他挥了挥手。连霄如释重负：“属下告退。”</p>
随即脚底抹油，窜得连影都不见了。</p>
这边楼夜锋听着主人对他的溢美之词，却并不觉得有半点高兴。</p>
他侧眼看向主人俊美而年轻的面庞，眼中盛满了欣赏，然而这些……却是对那个曾经是“影卫统领”的他。</p>
并不是现在的他。</p>
且不说他现在武功全无近乎，毫无用处。即便他现在依旧是武功鼎盛之时，主人……似乎也不需要他的一身武力了。</p>
主人既是对他有了些微的兴趣，那么自己需要履行的职责便当是如何当好一个床伴了。</p>
主人所提的那些往事……于自己而言，还是早点忘掉才好。</p>
楼夜锋温温然地看着主人，如是想。</p>
两人闲坐了片刻，桌上茶点皆冷，裴年钰便拍拍衣袍起身，准备回去。</p>
楼夜锋想了想道：</p>
“主人这几天倒是可以先歇息着，不必来练武了。您的武器尚未制成，也没什么可以练的。”</p>
裴年钰心道那怎么成，忙回他：</p>
“别让我闲着，不如这几天夜锋你先教我轻功吧！”</p>
楼夜锋怔了一下，这才道：</p>
“……好。”</p>
裴年钰看着静心湖一片空旷的雪白，他满心想着等学会了轻功就可以揽着他的腰在这湖面上飞了，当是好不惬意，却没看到一旁的楼夜锋微微黯下去的神色。</p>
作者有话要说： 标题：今日宝刀无杀气，太平功业在山河。（朱冲和/吴融）。《集古 其二 老将》（金末元初·李俊民）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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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断更这么久还依然在看这篇文的小天使们（尤其是我还写得这么烂_(:3∠)_），从这章起评论区一直会随机掉落红包～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