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且——”他抬起手，仿佛黑夜中优雅的精灵，向面前的两人行了一个漂亮的贵族礼。
“他啊，可是由我亲手杀死的。”
这两道虚影愤怒的神情下，他破开了幻境，看着周围每棵都具有意识的怪异树木，他开口，姿态不紧不慢：“是你们自己来，还是我先打？”
在一众树木发起攻击前，最为年长的树木阻止了它们，它的声音苍老，像是灯尽油枯的虚弱：“你的执念似乎并不是你的家人。”
泽安德那颗红色的泪痣在湖水泛着波澜的光辉下格外妖冶，如同他这个人般蛊惑人心：“我的执念已经完成了。”
当他见到那两道虚影时，他明白那不是他父母的气息，但他还是去了，他想和过去的一切做个了结。
巫族确实已经灭亡了，他的执念已经结束了。
“但我现在的执念。”他笑了笑，语气缱绻，带着深深的迷恋：“是那个欺骗我的小骗子。”
蘩毓愣了愣，开始回忆自己哪里骗了他。
可除了她的身份，她想不出任何一件能被他称为“骗子”的事情。
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？
“她确实是个正统的人类，尽管我不知道她的力量从何而来，但那又如何？我会放弃力量，与她一起共度死亡。”
“我本来就是个疯子，不是吗？”
蘩毓收起了剑，沉默的看着虚影里病态偏执的青年。
或许是她想了，堕神在还未堕落时就已经是个疯子了，他的疯狂透露在骨子里，仿佛与生俱来。
“所以。”他忽然转头，仿佛透过层层树木与她对视：“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吗？我的神明。”
愿意吗？
“我愿意。”
她笑了，那一刻，天地为之失色，神明绝美的灵魂透过人类的皮囊，亲吻了青年巫师的额头。
泽安德隐约感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额头，但当他抬眼时，那里什么都没有。
“神明会保佑你，我忠诚的信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