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面面相觑,不约而同大笑起来。渡尽劫波兄弟在,相逢一笑泯恩仇。
王安石邀请苏轼去家中小住,苏轼欣然前往。王安石骑着驴和苏轼朝半山园缓步前行着,阿七和阿宗回船舱接王闰之等人。
随后的日子,苏轼与王安石畅谈古今、辩释论道。苏轼发现王安石学富五车,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博学,而王安石也发现苏轼和自己意气相投,并非自己以为的那般偏执,是个懂得变通,且学以致用的人,也难怪以前经常听闻苏轼在地方为官政绩斐然,不像有的书呆子只会死读书,为官生搬硬套教条。
除此之外,苏轼将江宁府的大好河山游览了个遍,同时还不忘和朋友们饮酒作乐,吟诗作赋,生活十分惬意。
一天,王安石突发奇想对苏轼道:“子瞻,我看你别走了,在这儿置办些田产房屋,以后我们时常相伴,岂不快哉!”
苏轼道:“承蒙荆公抬爱,子瞻感激不尽。我也想留下来陪您,可是君命难违啊。”
王安石道:“没事,我们先置办房产,等找到住处,你再向官家上书请求留下来。若是他不同意,我再帮你。”
苏轼本来就不想去汝州,既然王安石盛情挽留,自然欣然答应,并开始着实买地购房,准备长居于此。他寻访多日,要不价钱太贵买不起,要不居住条件太差,无法入住,找来找去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。
这天,他依然扫兴而归,刚走到大门口,见王安石的家仆正送一名背着药箱的大夫出门,询问道:“荆公不舒服吗?”
那家仆道:“荆公没事,是令郎病重,刚请了大夫,说看不了,小人准备再换大夫。”
苏轼身形一震,飞奔至厢房,见王朝云坐在床边轻抚半昏迷状态的苏遁,快步上前,语气颤抖地问道:“遁儿怎么病了?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王朝云站起身来,扑到苏轼怀中,哭泣道:“不知道,前段时间病情感觉都好得差不多了,不知怎的,今天突然高烧不断,愈发严重起来,荆公派人先后请了城中最好的两名大夫都看不出端倪,这可怎么办啊!”
苏轼看着床上出生未满一年的苏遁,心中绞痛,故作坚强地安慰着王朝云:“小儿的病本来就不是所有大夫能看的。没事,我看家仆已经出去寻医了,定会找到良医医治遁儿的。”
王朝云点点头,撕心裂肺地哭着。苏轼轻抚其背,生怕一开口安慰,自己也会哭出声来。
不一会儿,家仆又请来了一位专治小儿病的名医,为苏遁诊治一番后,叹了口气,开了些药,道:“先吃几天看看效果吧,如果能熬过这两天就有救。”
王朝云情绪激动道:“什么叫熬过这两天!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!”
大夫道:“医者父母心,我自然希望救令郎,可是令郎已病入膏肓,只怕药石无灵啊!”
苏轼震惊道:“怎么会这么严重,前几天明明还好好的。”
大夫道:“那只是表象,看上去没事,其实病症潜伏在深处。小孩子各种脏器发育不完全,很难抵挡此病,只怕……”
王朝云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膊,带着哭腔哀求道:“大夫,我求求您,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!”
大夫再度叹息道:“我尽力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