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鉴非常吃惊,石虎果然不安份,刚刚加封九锡,就迫不及待向异族举起屠刀,估计下一个就是秦人了!
“爹,他们打他们的,关我们何事?”
“鼠目寸光,燕王和秦王要是都被石虎臣服了,那下一个毫无疑问就是徐州。”
郗鉴忧道:“石虎可不是石勒,胃口大得很。为父深知,凭朝廷现有的实力,根本无法抗衡赵人,徐州早晚要陷落。如果白袍武装能够联合,兴许还能等到朝廷中兴的时候。不行,为父亲自去一趟。”
“爹,你贵为一州刺史,怎么能屈尊前往山寨,万一他们拒绝,岂不尴尬?到时候连退路也没有,还是孩儿先去跑一趟,探探底,反正路也熟。”
“言之有理!”
郗鉴想了想,说道:“你等一等,为父写一封亲笔信,你去交给他们,再带些见面礼。如果真的是他,应该认识我的笔迹。”
郗愔暗笑,思忖道,老头果真是魔怔了,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?
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,纵我不往,子宁不嗣音。
青青子佩,悠悠我思,纵我不往,子宁不来。
温哥哥,那朵木兰花真漂亮,你去到山谷中摘给我好不好?
温哥哥,你快回来,有乱兵过来了。
木兰不要那朵花了,是木兰害了你!
温哥哥,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,回到宣城,怎么不来看我呀?
温哥哥,有歹人,小心!啊!
“木兰!”桓温蓦地惊醒,又是一场梦!
连日来,他日日想着木兰,夜夜梦到木兰,脑海中重复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,只言片语。
“恩公,徐州城派来使者,送来了很多物资,还给你捎来一封信。”刘言川说罢,递给桓温。
“物资,不要!信件,不看!来人,不见!”
桓温脑中别无他物,说完,倒头就睡。
皇帝又要大婚了,消息像长了翅膀,建康朝野,街头巷尾都在纷传议论着这件大喜事。
虽然亲政不久,但抗击苏峻叛乱、推行新政,派兵两度北上,让朝野臣民对成帝越发尊崇,也对大晋往后的岁月充满了希望。
相对于善良淳朴的百姓,朝臣们想得没有那么简单。
他们更关心的是,女方是谁?何方人氏?秉性如何?什么来头?家族情况?
因为无论是封了皇后还是嫔妃,对皇帝、对朝政的影响都很大,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。
可让他们丧气的是,庾亮、司马晞等知情人守口如瓶,佯作不知,其他大臣也无从打听,只能抱怨自己此次未能陪同皇帝亲临琅琊山。
看来,还是在皇帝身边朝夕侍奉,消息更多,机会更大。
“嗯,那姑娘品貌俱佳,还熟读诗文,母后觉得不错。”
庾太后得知琅琊山一行巧遇佳人后,一直喜得合不拢嘴,她替儿子高兴。
“这回啊,你舅舅的眼光还是蛮准的嘛。”
情人眼里出西施,在成帝看来,杜芷岸白璧无瑕,完美无缺,原本还担心母后挑剔,嫌弃她的出身。没想到太后也是啧啧称赞,果真是母子连心。
不过,太后作为过来之人,眼光老到,挑出了让成帝无法回答的问题。
“皇儿,姑娘家什么都好,唯有一点,母后为你担忧。她的形体单薄了一些,看她的腰腹和臀部,不太适合生儿育女。”
成帝一脸尴尬,带有几分害臊,心想这哪是娶嫔妃,倒像是买牲口!
庾太后窥见了他的窘态,不愿扫了儿子的兴。
毕竟,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子,从上一回的阴影中走出来。
万一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,横生枝节,逼得儿子从此再无兴趣,那可是影响皇室繁衍之大事,自己承担不起。
“算了,母后看,相书也未见得施之皆准,因人而异也是常理。只要皇儿中意,母后怎能不喜欢!”
母子正聊得起劲,不料,从殿后传来一个声音:“你们高兴得太早了!”
“是南康啊,你这孩子,吓了母后一跳。”
“这么大的姑娘,还没有正行。怎么,你也看过了?”
殿后跳出来的正是成帝的胞妹,南康公主司马兴男。
“那是当然,本公主姓司马,当然要为皇兄掌掌火候。”
成帝笑道:“也不害臊,自己尚未出阁,有什么资格给哥哥掌掌火候?”
公主没有理睬,对着庾文君说起她的见解。
“母后,是这样,那女子尽管貌若天仙,温文尔雅。可是,女儿看得出来,她有些虚弱,而且沉默寡言,不太交际,要是当了皇后,后宫这么多事情,怕她担不起。”
“嗯,真是难得,南康也细心起来了。”
成帝生怕太后再起波澜,连忙替佳人遮掩。
“母后,舅舅说,芷岸出身乡间,据说连州城都没踏足,初到皇宫难免局促不安,过些日子就会适应的;她家境贫寒,缺衣少食,粗茶淡饭都不敢说充足,虚弱些嘛也是常理。今后在宫里锦衣玉***心调理,气色很快就会好的!”
说着说着,他的心都痛了,替佳人心痛。
对芷岸,那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,说都不可以说她不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