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诺!”皇甫俪应下,对着荀彧作请:“令君这边前来!”
皇甫嵩亲自回到后院,将置于最下方的竹简取出,确认无误后,才带着它来到了堂上。
见到皇甫嵩走了进来,皇甫俪和荀彧立刻起身大拜。这两人其实才是同龄人,不过相对于掌握重权的荀彧,皇甫俪却是皇帝的近臣。
“不必多礼!”皇甫嵩坐到首位,将竹简放在手边。
拿起杓,本欲舀些酒水进耳杯之中,但是盖子一打开,皇甫嵩的脸色瞬间就垮了,这根本就不是酒。
他看向皇甫俪,但是皇甫俪丝毫不惧,不让这些老臣喝酒是皇帝刘协的命令,就算皇甫嵩不同意也无妨。还有朱儁、杨彪之类的重臣,身旁的亲人都有刘协的亲自命令,其实曹操也有,就是曹安民那厮,关键曹操既不听曹安民的,也不听刘协的。
不过这不意味着他们一直都不能喝酒,每逢朝堂上宴请,刘协还是会赐他们几杯酒的,不至于到伤身的地步。
荀彧看着这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岁的人在斗气,也是无奈地笑了笑。
“太尉是否得知数日前朝会上发生之事?”荀彧看向皇甫嵩。
“自然得知!陛下并未阻止臣子议论此事,亦是想要得到合适的解决方法!令君前来拜访,看来是心中早有良策!”皇甫嵩颔首道。
荀彧既没有吹捧,也没有自我贬低,只是拱手道:“并非良策,而是关中必须有一重臣坐镇,吕布勇而无谋、粗中少亲,只可为将,而不可为一地之主。其身旁虽有陈宫相辅,然其刚愎自用,不能主事!”
“令君有何人选?”
荀彧抬头看向皇甫嵩:“太尉乃是最为合适之人!”
“令君最初所想之人,恐怕并非是我吧!”皇甫嵩笑道。
“下官不敢欺瞒,传闻太尉身体有恙,下官心中本欲推荐御史中丞钟繇钟元常持节都督关中诸军,然太尉身体健康,太尉便是最为合适的人选。”荀彧大拜。
“钟繇,”皇甫嵩喃喃着,“钟元常!”
“我可以上书给陛下,举荐此人持节都督关中诸军!”皇甫嵩说道。
荀彧:“下官担心其与吕布之间会不和!”
“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!”皇甫嵩无奈道,他也知道不能让吕布回来,吕布和曹操是有仇的,留着吕布是刘协对付曹操的后手,或者说刘协一直在保护着这些曾经和曹操作对的人,用作牵制。
“钟繇也要去,我需要有人帮我主持政事,而且……”皇甫嵩补充道。他没有说完,毕竟自己也不能诅咒自己。
“下官这就拟奏章!”荀彧立刻回复道。
皇甫嵩摆了摆手:“不急!令君此次,不是只为此事而来的吧!”
“下官想知道昔日曹阳之事!”
皇甫嵩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,拿起手旁的竹简,递给皇甫俪,让其拿给荀彧:“这是公伟之前上书给陛下的奏章,令君看看吧,不过看后就须将此忘掉!”
“下官谨记!”荀彧接下竹简,摊开的一刻,便立刻皱起了眉头。
“昔日黄巾猖狂,七州二十八郡之乱民云集响应,其众达百万,州郡失守,吏士逃亡,天下为之震动。臣等受先皇倚重,率大汉精锐击破贼众,最终贼首尽皆授首,然此乱虽平,余波未止,黑山、白波于并州流窜,青徐黄巾复起之日,凉州又同时叛乱,朝廷左右支绌,最终只得仰赖各地自行募兵抵御。”
第一段话平平无奇,作为以军功封侯的朱儁,他能将这些描述清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,将黄巾之后的事简单地提了一下,但着重点还是在黄巾这个层面上。
“天下混乱至此,百姓首当其冲,而此时黄巾死灰复燃,只会比昔日更强,陛下莫要以曹阳之事而怜之。”
这句话被刘协圈了起来,在其旁边补了句:“朕并非怜惜黄巾,乃是怜惜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。”
荀彧点了点头,这确实是刘协的风格。
“刘惠身为汉室宗亲却投靠黑山以立足,虽有救驾之功,却不能尽信之。臣等并非忘恩负义之人,陛下愿信他,便可将其召入宫中封其为宗正,吾等亦无可言。然其相助黑山,攻取雁门郡,于大汉又有何益?雁门一失,太原难保,河东郡守王邑是其师弟,臣请陛下下诏招其回京,让其担任大司农一职。不然若其里应外合,河东亦危矣。”
这段话其实很有意思,竹简上层有被刀削过的痕迹,只是不知道这是朱儁想改的,还是刘协看不下去想改的。
“臣等未见其军势,但据臣之亲信徐晃所言,其军令行禁止,又些弓弩刀剑,虽未披甲,但仍杀的西凉兵难以招架。徐晃此人忠心耿耿,又在陛下东行之时颇出力气,臣请为其封侯。”
“而为抵御黄巾之势,臣请恢复北军五校编制,招收三河五郡之良家子入伍,由皇甫将军代为训练,不出数年,陛下可凭此军重整山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