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庶思念老母,却没想到金旋忽然提及此事。
局势未平,前途未卜,何必辛苦老母舟车劳顿?
金旋态度坚决,将此事说得极为严重,徐庶不免担心起来,当即修书一封。
金旋左思右想,和韦青桐商量,请她辛苦一趟,去接徐母到武陵临沅城。
韦青桐毫不犹豫应下,请他放心,一定平安接来徐母。
徐庶早就听说韦青桐武艺高强、身份特殊,见她愿往,连连称谢。
送韦青桐离开时,她柔声叮嘱:“姐夫,你此去武陵,多加小心,时刻想着还有金祎……和我,牵挂着你。”
金旋点头应下:“青桐,去接徐母,关系重大,你要保重自己,照顾好徐母,盼你早日抵达临沅城。”
韦青桐轻轻颔首,转身离开,金旋忽然涌起一阵冲动,是不是该拥抱送别一下?
没等想出结果,韦青桐已走远。
金旋暗叹一声,自己枉称笑面虎,有贼心没贼胆,真是丢人。
次日天明,金旋早早起身,在馆驿中等候蒯越。
不到辰时,蒯越车仗赶到,金旋带领徐庶,一同拜见刘表。
车行一刻钟,来到一座高大雄伟的建筑前。蒯越请二人下车,自己在前面带路。
州牧府衙威严庄重,行走在其中,令人心生敬畏。
金旋尚能镇定,身边的徐庶,却极为忐忑。
前推十天,徐庶别说进州牧府衙,就是站在门外多看几眼,也会被衙役叱喝。
不管是谁,不经过大场面历练,照样是菜鸟一只,徐庶也不例外。
不多时,已到大殿之外,蒯越进去回禀刘表。
约莫过了半刻钟,蒯越请金旋觐见,徐庶留在殿外等候。
金旋看了徐庶一眼,轻轻点头,跟着蒯越走入大殿。
金旋心怀期望,略有不安,迈出十几步后,便释然了。
不就是见个刘表吗?老子连皇帝都见过了,也没被咬下一块肉去。
蒯越心细如丝,感觉到金旋一路行走的细微变化。
他心中暗叹,此子这么快便放松下来,不愧为豪族子弟,见多识广。
金旋控制住自己的步伐,不紧不慢,只落后蒯越半步。
蒯越朗声回禀:“主公,金太守到。”
一个威严的男中音响起来:“金太守,来荆襄路上,可还顺畅?”
金旋趋步向前,深施一礼,朗声回禀。
“下官金旋,拜见景升公。多蒙大人挂怀,下官在关中多遇险阻,入荆襄后则一帆风顺。”
堂上文武心中暗赞,这小子真会说话,怪不得年纪轻轻当了太守。
关中如今兵荒马乱,怎么跟治理有序的荆州相比?
一番话捧得刘表心里得意,他语调不变:“元机免礼吧。”
金旋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。
“敬侯之后金元机,亲到武陵治民疾,免除徭役去匪患,务农行商两相宜。元机可听过此话吗?”
金旋心中一惊,后背见汗,这要怎么回答?
金旋慢慢抬起头,看向刘表。
这是金旋第一次直视刘表。
只见这位景升公坐在公案后,头戴金冠,身着锦袍,身体挺得笔直,浓眉朗目,鬓角微霜,神色凛然。
此人年少即以才名闻世,遇党锢之祸出逃在外,后经大将军何进举荐东山再起,被征辟为掾属。
他单骑入荆州,数年间平定荆襄,如今五十有四。
这样的人物,能识不破自己的些许计谋?
金旋瞬间做出决定:“这些词句是下官所做,并让手下到武陵郡散布的。”
刘表脸色突变:“好你个金旋,人未到武陵,名已传荆州。你可知罪在何处?”
金旋与郑儒、徐庶之前准备的言辞完全用不上,心中暗暗起急。
事已至此,既然已经承认,便没有了退路。
金旋索性把心一横,朗声回答。
“下官未到荆州向大人请示,便自作主张,散布词句以收民心,确实有错,请大人下令重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