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景乐正在思索那邪道什么的,就听沈苍梧向风行云问道:“那后来呢?”
风行云捂嘴笑了起来,“后来,嚯嚯……那可有意思了。有一次这人逛青楼,去见个花魁,似乎是半路出了岔子,和正主遇了个正着。他那次扮的是江南程家的大公子,偏不巧少林的那帮和尚,还有天山派的从那路过,一群人围了他,从他身上搜出了不少的东西,不过后来嘛,那人倒是挺厉害,从虎泅牢中跑出去了。”
宋景乐歪头,“这么说,这人功夫很好?”
风行云摇头,“并不是。他的功夫一般,但诡计多端,又善于模仿他人的功夫,骗了守卫,逃了出去。”
沈苍梧道:“那师父你刚才说,他落了个终身残疾是怎么回事?”
风行云叹了口气,“说起这个,也是那帮人蠢。搞什么武林大会,聚集江湖人士讨伐邪道,那个时候的江湖乱啊,结果可想而知,正邪两派死伤惨重,不过人倒是抓住了。”
江湖上,不管是大小门派,谁家没个镇派之宝,那些个名门大派几乎都有属于自己门派的内功心法和武功秘籍。许多的江湖人把这些东西看的比身家性命还重要,丢了这些东西,自然不会善罢甘休。
宋景乐好奇道:“既然这人这么厉害,还能被捉住,打个终身残疾,那既然能打成这样,为何不杀了他?”
风行云戳了下他的脑瓜子,“你觉得惩罚一个恶人,是杀了他?”
宋景乐点头,“作恶之人当然不能留在世上了。”
风行云摆手,“你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,苍梧,你觉得呢?”
沈苍梧面色平淡,应道:“如果是我,我一定会捉住那人,断了他全身的经脉,让他生不如死,日日受良心谴责。”
风行云眉头一挑,“还是你比较懂为师的心意。”
宋景乐一愣,“臭老头,当年该不会是你动的手,把那人打成残疾了吧。”
风行云得意地笑了起来,“是啊是啊,就是为师干的。说起来手法确实有点……嗯,不过他那种人祸害遗千年啊,他即便成了那样,还勾搭了一个名门正派的女弟子,把他给放走了,后来就失踪了。”
宋景乐和沈苍梧诧异,“失踪?”
风行云道:“是啊,他失踪了,那个女子在两年后回到师门领罪,为师怀疑此人有后人,你们遇到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后人。”
屋内一片沉寂,宋景乐只觉得背上寒凉,这样的人真的是防不胜防。
忽然,宋景乐转身,手在沈苍梧脸上搓来搓去的,“让我看看,你是不是假的。”
沈苍梧拍开他的手,“别闹了,我们得快点去刘府,刘允有危险。”说罢,拽着他从栏杆处越了出去,打了个口哨,照雪和夜踏便从马厩里跑了出来。
两人一离开,屋内就剩下风行云。
他吃掉最后一个包子,望着空荡荡的屋子,自言自语道:“刘府?刘允又是谁?”
说着,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,“会不会有好玩的,得瞧瞧去!”说完,笑嘻嘻地跟在两人后面,追了上去。
赵钰和柳催雪从屋内出来时,就瞧见一个蓝影从院墙越了出去。
赵钰有些发愣,柳催雪眼里有异色,却没有说话。
宋景乐到了刘府,直奔孙晚冬所住的留兰苑。
孙晚冬和刘允此刻正吃完朝饭,见二人忽然出现在门口,着实吓了一跳。
“景景!师父!”刘允喊着两人,张开手臂扑了过来。
孙晚冬疑惑道:“怎么一早就过来了,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
宋景乐和沈苍梧看到二人无事,松了口气。
沈苍梧抱起刘允,戳了戳他的脸颊,“待会师父带你去玩。”
宋景乐解释道:“今早刚发现了些事,担心你和允儿出事,所以就赶过来了。”
几人正说这话,就听外头丫鬟匆匆忙忙跑了进来,“夫人,外头来了个老神仙……呃,不对是个中年男子……”
孙晚冬蹙眉,“怎么回事?”
宋景乐一听,便料到是师父追来了,忙往门外走去。
两人一出门,果然就见风行云正伸出手,就要玩墙壁挥去。
“臭老头,你给我住手!”宋景乐喊道,忙疾步上前扯住了他的手。
刘府的下人瞪大了眼睛,“老头?”
他们看看宋景乐,又看看风行云,来人看着也就三十来岁,宋公子竟然喊他老头?
不等他们反映过,就觉眼前蓝影一闪,风行云已在椅上落座,手中捧着个茶碗,另一只手抱着刘允。
孙晚冬见刘允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,面露惧色,却见宋景乐和沈苍梧向她摆了摆手,示意无事。
风行云抱着刘允,搓着他的脸颊,“小娃儿,你几岁了?有师父吗?”
刘允盘腿坐在他怀里,和他四目相对,疑惑道:“景景刚才喊你老头,可你看着也就和父亲一般大……”
宋景乐和沈苍梧扶额,这人内功高,驻颜有术还真是可气。
风行云笑了起来,“你这小娃儿有趣,被陌生人抱着竟然毫无惧色。”
刘允伸手,戳了戳风行云的面颊,眨眼,“啊……你都八十多岁了啊。”
风行云笑眯眯地看着他,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刘允在他身上蹭了蹭,“感觉啊。”
孙晚冬听着这一老一小的对话,颇为诧异,细细一思索,便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