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老夫人同意了唐惊羽外出,这让他喜出望外,忙蹿回自己的屋子去收拾东西了。
唐老夫人见此,摇头道:“你带着他过去吧,别让人起了疑心。”说着指了指一侧的装扮称唐惊羽的司马昀。
宋景乐恍然大悟,唐惊羽现在的样子是司马昀,他这到处跑,显然会让别人奇怪,要是再说漏了嘴,到时候又是麻烦。
想到这,他忙带着司马昀往唐惊羽所住的小院奔去。
司马昀因先前被宋景乐所伤,走起路来有些慢。
宋景乐皱着眉头,思索了下,朝荀月白和江寒招了招手,“哎呀,把他架起来,太慢了。”
荀月白憋着笑,和江寒一人一边架起司马昀,跟着宋景乐施展轻功往前跑去。
四人到了唐惊羽的别院,却发现唐惊羽已经收拾好了包裹,准备出门。
宋景乐往院门口一站,似笑非笑道:“包袱拿过来,让我看看,你是不是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。”
唐惊羽心里一抽,“你确定不是来找我算账?”
宋景乐瞥了他一眼,勾起唇角笑道:“哦,原来你自己也心里过意不去啊。你个混蛋,害的小爷我在漠北晒了几个月,都脱了层皮,我不说,你倒好意思提?”
唐惊羽看着他的笑脸,只觉得背上发寒——都怪自己嘴贱,干嘛提这个。
宋景乐见他这表情,换了个姿势,道:“怕什么,我又不会吃了你。我不过呢,是奉老夫人的命令,来看看而已。”
“你……”
唐惊羽哑口无言,真是活见鬼。别人都说自己心机重,会算计,可宋景乐明明看着人畜无害的,要真狠起来,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。
宋景乐翻了翻眼皮,“你什么你,还不快点,我们得出发了。”
他虽然这样说着,心里却狠狠道:哼,别以为我忘记漠北的事了,等后面慢慢再和你算账。
唐惊羽看了眼被荀月白和江寒架着的司马昀,“他呢?”
宋景乐“哦”了声,“哎呀,把他给忘了。他现在可是唐门二公子,当然暂时安置在你的别院了。”
说着,走到司马昀身边,抬手捏住他的下颌,给他口里塞了个药丸。
司马昀从出合州至今,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状态,那药丸入口,被宋景乐内力一逼,直接进入了腹中。
荀月白不解,“这是?”
宋景乐笑了笑,“让人昏睡的药物,等我们走了,唐老夫人会重新安排他。”
荀月白点了点头,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法子。
几人到了前头时,唐老夫人正拉着孙晚冬的手,不知在跟她叮嘱什么。
见宋景乐回来,唐老夫人笑道:“我很喜欢这丫头,想留她在唐门……”
孙晚冬握紧唐老夫人的手,低声道:“谢谢老夫人美意,我担心我家允儿,这一趟必须去。等此事了了,老夫人如果还愿意收留晚冬,晚冬必然会常来唐门。”
唐老夫人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再拉着别人不让走,就有些不合适了,便笑道:“也罢。”
说着,她从手上取下一枚戒指,放在孙晚冬掌心,“这是我唐门的信物,只要是姓唐的铺子或客栈,都认得,你留着,算是我老婆子给自己女儿的。”
孙晚冬被她这话说的,眼眶泛红,扑进她怀里轻声啜泣了起来。
宋景乐没有打扰两人,拉着唐惊羽在外头等。
孙晚冬虽行事豁达,但因父母去世的早,并未感受到太多亲情的温暖。唐老夫人如此待她,让她心生暖意。
唐惊羽见时间差不多了,就撺掇着宋景乐快点动身。
宋景乐白了他一眼,“你不就是怕老夫人临时反悔,不让你去了嘛。放心好了,你家老太太一言九鼎,这种事她才不会说话不算数。”
唐惊羽叹了口气,“唉,你别说,老太太有时候跟抽风了一样……”
宋景乐在他身上拍了一把,“你小子怎么说话呢,那可是你祖母!”
唐惊羽嘴角抽着,“你还说我,你对你师父不也没大没小?”
宋景乐一听这个,可就有些不高兴了,“那是我和师父关系好,你跟老太太能和我跟我师父比吗?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去说你刚才的话……”
两人正闹腾,就见孙晚冬走了出来。
孙晚冬向两人道:“好了,我们动身吧。”
唐惊羽一见终于可以走了,连忙向唐老夫人道别。
几人出了唐门,宋景乐很是好奇,问孙晚冬,“唐老太太刚跟你说了些什么?”
孙晚冬撩起额角垂下的发丝,低声道:“她担心我身份被发现,便教了我易容的办法,并教了我几招唐黎的绝技……”
唐惊羽一脸地惊讶,“不是吧?!老太太这么大方?”
宋景乐拍了他一下,“怎么,你自己不好好学功夫,还要怪老太太?”
唐惊羽没理他,碎碎念道:“要知道,唐门中我大姐功夫最好,老太太可喜欢她了,就连惊鸿游龙的绝招,也只教了她一个人。”
宋景乐笑了起来。
唐门年轻一辈里,唐黎确实功夫最好。这人经常沉浸在密室之中,研制机关和毒药,很少见人,因此见过她模样的确实不多。
孙晚冬和唐黎本来就有几分像似,如果易容成她的模样,是最容易的,也不易被人发现。
唐老夫人果然聪明,连这些都想到了。
一行人出了唐门后,唐老夫人便命心腹将易容后的司马瞳带去了春晖崖,并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,让唐惊羽好好在那反省。
宋景乐等人一路过铜梁、荣昌等地,往南到了泸州。赶了几天的路,几人都有些疲倦。
此时已是五月天,泸州的夏日极其炎热,走了会身上便落了汗。
宋景乐原先和沈苍梧商量过,在泸州汇合,可进了城不久,他便接到了沈苍梧的飞鸽传书。
那时,几人正在一处酒肆喝茶,就听到天空中传来“咕咕咕”的叫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