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行云拍了拍手,嘀咕道:“不经打,连一招都接不了。”
说罢,脚下一动,人便从半空之中腾起,数道残影之后,只留下一院子东倒西歪的蒙古人。
风行云下山时,宋景乐等人早已撤出了烟霞岭。
众人到了落脚的戏园子,见各自都平安无事,这才放下心来。
唐惊羽见沈苍梧不在,疑惑道:“沈兄呢?”
宋景乐正用帕子擦着手,头也没抬应道:“他去关押柴复了。”
众人正交谈间,风行云从外头走了进来,咋咋呼呼道:“你们几个混小子,把我一个老人家丢在那里,真好意思!”
宋景乐翻了个白眼,还不是你自己总到处跑,我们又追不上。
唐惊羽忙给他递了茶过去,“前辈,去哪了?”
风行云接过茶,啜了口,道:“他们忙着打架,我就去会会那个元赤。”说着话锋一转,道:“那蒙古人功夫也不怎么样,就敢来京城撒野,竟然还没人管。”
宋景乐向赵钰挑了挑眉——听见没,说你呢。
赵钰无奈——我倒是想管,无奈人家背后有靠山撑腰。
宋景乐气愤——你小王爷的架势呢?
赵钰冷哼一声——没有,被你吃了。
宋景乐翻了翻眼皮,不理会他了。
香绯这时和璟春归走了出来,见众人都在,便盈盈一拜,道:“不负公子重托,我已经雕出了翠玉玦。”
“嗯?真的?”
众人惊讶,笑容遂即爬上了面颊。这确实是个好消息。
宋景乐向她拱手,“多谢你了。”
香绯面色一红,忙摆手道:“公子不必多礼。”说着,翻出个木盒来,递给了宋景乐。
宋景乐打开盒子,那块半月形的翠玉玦安静地躺在那里,有莹光闪动。
沈苍梧道:“如今有了翠玉玦,便可以去取粮了。”
孙晚冬闻言,忙道:“确实可以去了。那封书信中的确指明了粮草所在地,是青冥山周墓。”
青冥山周墓?
宋景乐一怔,也就是说那批粮草当初根本没有进合州。应该是他和王坚已觉察出军中有探子,才放出假消息,留了这封信。
孙晚冬又道:“信中还提到,军中有蒙古奸细。”
宋景乐问道:“那人叫什么?在军中又是何职务?”
孙晚冬叹了口气,应道:“那人叫李风元,是一名副将,那人在军中扎根已久……”
赵钰在钓鱼台待的时间不少,自然听过这个名字,那个人是王坚的得力下属。
宋景乐想了想,既然粮草的线索已全,那边应该有人回合州,告诉王坚此事。
想到这,他道:“楼主,你和晚冬姐姐一起回合州,京中的事交给我吧。”
孙晚冬闻言,也附和道:“蕴之说的对,这些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。”
她话音刚落,璟春归直接拒绝了她,“其他的事,我可以答应,唯独这一件不行。”
孙晚冬面色变了变,“为什么?”
璟春归道:“春归楼是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,如今多处分部遭受袭击,我作为楼主,怎么可以丢下下属不管?!”
宋景乐扫了众人一眼,这里坐着的这些人,此刻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,稍有动作,便会被发现。所以,他们这几个人目前不可能离开京城。
沈苍梧见他许久不说话,问道:“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?”
宋景乐点了点头,道:“我们目前不可能离开京城,送信的事,只有两个人能去办。你们也别争了,这些日子就好好的藏起来,等京城事情了了,我们一起离开。”
众人闻言,细细一思索,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。
当天夜里,宋景乐出了戏园子,一路往皇宫方向奔去。
不多时,他从墙头落下,落在了一家宅子的后院中。
这座宅子是文天祥的府邸。
宋景乐祖父和父亲叔伯都在朝中为官,自然也有官场挚友。新科进士文天祥是他父亲的好友,但因与宋景乐年纪相仿,两人私交也不错。
如今战乱起,许多人都不敢趟这浑水,但宋景乐知道,文天祥一定会帮忙。
书房内,烛火轻轻颤动着。
宋景乐轻声叩了门,“宋瑞兄。”
屋内的文天祥一怔,“是蕴之兄?”
宋景乐忙道:“是我。”
文天祥脸上一喜,立刻开门迎他进了屋,“这么晚,你怎么来了?也不说一声,我好准备些酒菜。”
宋景乐摆了摆手,“不必那么麻烦,我这次是有事相求。”
说着,他把合州密信案的原委细细说了遍,并道:“我想请宋瑞兄护送两人出城,把这消息送回合州。”
文天祥听完,毫不犹豫点头,“好好好,这件事你放心交给我,我一定让人平安的把你说的那两人送到王大人面前。”
宋景乐连忙抱拳拜谢,“有劳宋瑞兄了。”
文天祥握住他的手,“这是哪里话,你我为国为民,这点事,不用道谢!”
宋景乐再谢。
文天祥叹息,道:“罢了,你的谢意我受下了,你也快些回去,别被人发现,引来麻烦。”
宋景乐点了点头,再次隐入了黑暗之中。
当天夜里,文天祥便安排了几名亲信,带着云雅和香绯出了城,一路往西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