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早该知道的，如今的目标只有一个。”
那十号大眼仔突然哈哈大笑。
“深渊的领导者，看破知识长河的命运者，虚空眼一族真正意义上的敌人，就是你啊！异界的人类。”
大眼仔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林衍，那是倾巢而出的所有虚空眼一族。
“还挺会挑对手。”
昧拦在林衍身前，双眸亮起锋锐的光芒，笑意不达眼底。
“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，我说过王对王，臣对臣。”
“凭你们还没有资格对我的王出手。”
“话虽如此，但你一个人想要对付我们所有未免太过自大。”
十号大眼仔心里还抱有希望，如果能够让林衍吞噬虚空之眼身上的腐败气息的话！
晦涩的天空之下，唯一的白色浓雾与守候在他身前的深渊之暗。
而在他们的对面，则是飞翔在上空的大眼仔兵团。
在无数的大眼仔兵团之后。
更有一道顶天立地的浓紫身影，如恶鬼降临，向世间投来猩红的俯瞰。
这一幕实在颇具冲击力，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倾覆而来，仿佛天都有塌陷。
“我，我们怎么办？”
这也是反抗军第一次见到虚空眼一族的全部战力，连说话都仿佛在从破风箱里嘶气。
“还能怎么办！”
有人颤抖地重新拿起武器。
“已经没有退路了，这就是最终决战！”
一直在观察林衍的混血少年并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紧张的神情。
诚然他见识过对方强大的攻击和吞噬之力，但如今双方战力悬殊是事实。
哪怕是这遍及天空的虚空眼一族站着让他们打。
凭借那坚硬的触须，他们估计要用上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打碎。
不过混血少年十分在意刚才十号大眼仔话语里提到的称呼。
知识长河的命运者他已经亲眼见证过，但深渊的领导者？
下一瞬，所有人突然听见了一声轻叹。
很不可思议的。
在浓稠的黑暗，虚空之眼发狂的嘶吼中，他们居然还能如此清晰地听见这一声叹息。
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朝林衍望去。
随后，他们便见到那对林衍周围的白雾向外舒开，重新化作巨蟒。
同时黑发青年朝虚空中伸出了手。
只是在对方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，那一直游刃有余地陪伴在其周身的少女，突然神情一肃。
昧甚至毫不在意身后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。
她突然背向所有虎视眈眈的大眼仔们，直直地朝空中的黑发青年突然单膝跪下。
从黑发青年使用她的权柄的这一刻起，契约的印记开始疯狂闪烁。
深渊之暗褪去了昔日的冷漠，果断。
她飞快地切入了另一重身份，那是成为黑发青年手中的傀儡，代替对方征战沙场。
与此同时，一股压制虚空的黑暗之力不断蔓延。
见状，大眼仔们更是大惊失色。
熟悉的不详预感漫上了十号大眼仔的心头。
上一次它出现这种预感后便亲眼看着青年借用了巨蟒的力量。
这次，这次又是什么！
“不好，快阻止他！”
熟悉的话语，熟悉的挽留，熟悉的无力。
大眼仔们触手拍击地面，接力一抽，猛地飞跃到空中朝那人亮出光线。
“嗡！”
奇异的嗡鸣声突然从虚空中扩散开来。
下一刹，所有人的脑袋骤然一痛，正在肆无忌惮破坏王城的暴走虚空之眼都僵直了一下。
那是一种来自更高位的力量降临的征兆。
随后，黑发青年从虚空中取出了一本书。
它确实拥有着书的姿态。
只是封面上流动的纹路与辉芒，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。
所有人只是下意识看了那本甚至未曾打开的书一眼，便好像被某种力量抽出灵魂，然后抛坠到虚空。
在这里他们只是一粒微尘。
在这浩瀚的知识面前，在这至高的法则面前，人人都显得渺小。
黑发青年甚至没有给袭来的大眼仔一个眼光。
对方被无形的护罩阻隔在外，不得寸进。
“呼！！”
直到身体被触发保护机制，众人控制不住地跌倒在地上，才借机移开了视线。
四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，他们按住快要窒息的心脏。
天生敏锐的虚空种族疯狂流下生理性的泪水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
无法理解。
那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，手握着那本书的青年更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。
与此同时企图攻击黑发青年的大眼仔凝滞在空中半晌。
终于轰然坠落在地，触手点地，眼眸不断闪躲抽搐。
林衍将众人的反应纳入眼中却并不意外。
记录之书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现过数位深渊生物的力量，这些人产生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。
况且，昧和世界之蛇的维度远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。
紧接着，黑发青年随手翻开书本。
上面活跃的名字们早已迫不及待，疯狂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
他似乎颇为苦恼地扫视了一下，随后决定按照收服顺序来。
记录之书，若是以某个传说为原型，它真正的功能其实是召唤。
简而言之，被契约对象的全部都会成为记录之书的东西，知识、力量，乃至于其本身。
不过林衍一般只使用对方的知识，以合体为标志而直接使用力量的次数都很少。
召唤就更是屈指可数了。
想到那些正在奔赴向知识长河的感应，他觉得这次也不需要再特意征求他们的意见了。
因为一切都很明显。
于是，林衍开口唤道：“深渊之火，炎。”
手中的书页骤然翻到第二页，同时上面的名字闪耀起前所未有的光辉，仿佛回应一般。
一扇巨大的赤色门骤然出现在林衍身后。
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那身门扉之后传来的扭曲热度，燎燃的火焰甚至透过门缝流窜出来。
而比那扇门扉打开速度更快的是林衍的声音。
“深渊之寂，灭。”
“轰隆。”
又是一扇门从天而降，并排于赤色门旁边。
与此同时，第一扇赤色的门轰然打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