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自然不会答应,就因为这份不答应,只怕,呵呵。"她冷冷一笑,"如今的陛下可不会再忌惮什么人,如果有人还这般以为,只怕命不久矣!"
我脑海里浮现出齐姜有些绝望的眼神,"这辈子本宫都是他的妻子,明媒正娶进未央宫椒房殿的妻子!"
言犹在耳,她一直苦守着荒芜的殿宇,即便伤透了心,也想在此终老一生。
我心中一顿,这是否是表示齐姜将会有危险?
"你为皇后担心?"她不屑的看看我,"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好,刘景行自己走了,竟然也没有回来救你!"
"陶诚,这未央宫里,你才真正是个人物,要是你当了皇后,这宫中怕是连蚂蚁都要夹着尾巴走路。"我看着她道,"我没有想到连对景行的感情,你也是装出来的。这世道或许是亏欠了你,可是你竟然让自己变成了你最痛恨的那种人!"
"我对刘景行的感情?"她笑了一下,是她今日得意与疲惫交织的笑容里,唯一一丝甜美,"我也自幼便爱慕四皇子刘景行,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爱情。我是很喜欢他,他连在囚笼里都那般光彩照人,不能直视。我跟他也只有在承明殿之时才能亲密相处。"
"你后悔了?"我看着她,"当初没有嫁给他做正妻,是不是后悔得不行?"
"呵呵,"她冷笑一声,"你以为你能刺激到我?你以为像我这样的女人会像你们一样傻傻的付出吗?他如果没有承诺给我,我会任他驱驰吗?"
我蹙眉看着她,"你这样说是何用意?"
"我说你傻吧!"她凑近我,一把抬起我的下巴,"刘无忌和刘景行,是兄弟啊。他们再如何不合,可是他们毕竟有相同的血脉。"
我心中一凉,顿时说不出话来,她满意的看着我的反应,"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不晓得,他早就盯上了你,叫我暗中注意你,引你去承明殿,与他相识,帮他去长信宫盗宝,他之所以被痛痛快快的捉回来,不就是为了华夫人留下的至宝吗?"
她见我呆愣不语,又道,"所以我才来与你做好姐妹,拉着你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刘景行,让你和刘无忌越走越远,到最后分崩离析,毁了你大好姻缘的人,不就是你一心一意救他出未央宫的人吗?"
我闭上眼睛,她却凑到我耳边,"痛苦吗?觉得所有人都背叛了你吗?你现在尝到我的感受了吗?云寒酥,我嫉恨你,你凭什么活得理所当然无忧无虑?你觉得我阴狠歹毒?可是你呢,你就没有背叛我吗?我明明告诉过你,我喜欢他!你为何,你为何还要与他在一起?"
我倏然睁开眼,却是一片平静,"这才是你说了这么多,最想表达的吧,你觉得是我抢走了景行,陶诚,你仔细想一想,你出身名门,才貌双全,已经指婚给了景行,为何失之交臂?是因为我吗?"我冷笑一笑,"是你啊,是你自己主动放弃了他!"
"你胡说!"她突然暴怒,"是你,不断的去承明殿找他,勾引他喜欢上了你!"
她显得有些癫狂和不甘,"明明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逃走,可是他竟然拒绝!明明我才是那个与他有婚约之人,他却对我冷淡客气,我主动表白心迹,他却叫我死心,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子。"
陶诚回过头看着我,”他以为我不知道,那个女人就是你!”
我叹了口气,"我知道他吃过的苦,即便他想要利用我,他也用他的真心弥补我了,景行不是刘无忌,他重情重义,就像他明明知道是你多番告密,却宁愿吃一些苦头,也没有来对付你,焉知不是领了你相助之情?"
"你明知我对他的心意,为何要横刀夺爱?"她狠狠扯下一段纱帘。
"我真不明白,"我抬起头,"陶诚你要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?无论是刘无忌还是刘景行,他们喜欢的人是不是你,又有什么关系?"
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盈盈含泪的模样,"我爱景行,可我从未得到过他!"
我倒抽一口冷气,"你是宫中的陶夫人,你得到他又如何?你是要跟他一夜风流,还是能跟他天长地久?要不然你再厉害一点,毒死刘无忌,帮着景行坐龙椅,你做正宫娘娘?"
陶绾无限向往的笑了笑,"那简直太理想!"
我冷笑道,"陶诚,你不是贪心,你是有病!"
她看了看就快要西坠的日头,在天边抹下一道血色的霞光。
"寒酥,我看得很明白,如果你活着,我想要的一切,都不过是水中泡影。"